无题(2)‖spideydevil
这是一个很迷的故事】烟】
依旧是不知道怎么取标题系列】
事情最早是如何发生的他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如果他还记得，就根本不会有这个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记忆的故事。
马特还记得。那天他从十多米高的地方被甩飞出去，着地的时候是脑袋先碰的地面。那个发疯的机器人还在继续疯狂地发出哔哔的声音，把所有东西甩飞，但马特不得不跳下来看他怎么样了。
他没死。但奄奄一息。没人知道他的身体强化究竟是怎样运转的，但很显然即使是蜘蛛侠在自由落体了那么远之后脑袋着地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他还因为惯性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因此身上的衣服也是被划的七零八落。他的面罩破了，血漏了出来，将原本就是红色的布料染湿。
“Spider Man！”马特大吼了一声，想知道他还有没有神智。彼得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和着血浆咕噜咕噜地响着：“…马特你靠这么近干嘛，搞的好像我们要接吻了似的。”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有那么一瞬间马特简直想一拳捶他脸上。他扶着彼得坐了起来，让他把血浆吐掉。“那个家伙还在闹腾？”彼得含糊不清地问道。“是。”马特让他靠在一边的墙上，“我去搞定他，你自己待一会儿没问题吗？我一会儿就带你去医院。”“是，是，去吧，我没问题，就是有点晕，像是脑袋被放在水泥车里搅了似的。你小心点。”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他对这句话更重视一点，事情也许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也许是脑积血的缘故，当马特终于搞定了那个机器人，彼得已经昏了过去。好在还有气。而当他终于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是哪儿？”
“这是复仇者大厦。”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彼得愣愣地盯着前方好一会儿，再次开口：“你们是谁？”
马特将彼得领回了自己家。部分原因是他不能把这样一个彼得带给梅帕克，还有部分的原因是彼得只认得他。
没错，只认得他。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彼得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叫出了他的名字，叫的所有人都一愣。但彼得看上去也不记得他是谁了，至少当其他人问的时候彼得是这么说的。但他总觉得彼得隐瞒了些什么。
他打开家门，让彼得走进去。彼得看上去相当好奇，即使失忆了他依旧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他静听着彼得嘟嘟哝哝着走进客厅，好奇地东张西望，抱怨着这地方怎么这么黑，“你都不开灯的吗？”
马特没说什么，摸到灯打开，然后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他将头转向彼得，说道：“当他们问你你记得什么关于我的事的时候，你的心跳乱了一下。”
彼得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还能做到这个。”
“你记得什么，对吧？”
“我…”彼得犹豫了一下，偷眼看着他，不知在犹豫什么。
“你必须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找回记忆。”马特摆出他在法庭上的表情，抬手按住彼得的肩膀让对方正视自己。
彼得不太自在地动了下，“好吧，好吧。”他说，“我记得一件事，你的脸靠的很近，而我说‘……接吻……’什么的…”他停下了话头，因为他发现马特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呃，你是我的恋人什么的吗？如果是我很抱歉——”“——不，不是”
马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严肃地开口，他随即发现彼得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于是又缓和了语气：“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但不是恋人。”
“不是？”
“不是。”
“喔。”彼得愣了一会儿，“那挺可惜的。”
马特的表情更精彩了。
“因为你长得挺帅。”
“…谢谢夸奖。”马特站了起来，决定放弃这条路。实际上，他对于该如何帮彼得找回记忆一点概念都没有。据说如果恢复的好的话他的记忆会自己慢慢回来，但也有可能一辈子这样。他不是医生也不是科学家，他只不过碰巧是彼得唯一记得的人而已。“跟我来，我带你去卫生间。”
彼得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走着：“我们真的不是情侣？”“真的不是。”“那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记忆？”“那时候你在…开玩笑，你很喜欢开玩笑。”“我很喜欢开这种玩笑？”“你很喜欢开各种玩笑。”
“听上去我是个有幽默感的人。”彼得笑了起来，“那挺不错的。”
马特顿了顿，哼了一声。“如果不是那么吵的话。我每天都能听到无数的声音，而你的声音总是能盖过其中的一半。”他意识到彼得的疑惑，解释了一句：“我的超能力。”
“wow，酷。”彼得说。他安静地听着马特告诉他哪儿是卧室，哪儿是卫生间，哪条毛巾是做什么的。完了之后他说：“为什么我一个人的声音能盖过那么多声音？”
“因为你很吵。而且很难忽视掉。”
“不是因为我们是恋人吗？”
“…不是。我们不是恋人，我们是朋友。”
“为什么我们不是恋人？”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这个？”
马特看上去有点像是要生气了的样子，彼得吐了吐舌头，但还是说了下去：“因为我记得你的脸，并且只记得你的脸，你看上去非常着急的样子，着急得我忍不住在想‘嘿，他这么着急干嘛？’而这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所以我一整天都在想它。”
马特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能自己洗澡吗？”
“…呃，我想应该没问题。”
“那你先洗个澡，我去找找你能穿的衣服。不能一直穿着这身。”
“你真贴心，马特。谢啦。”
马特草草点了点头，走出了卫生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急切，几乎像是想要逃一样。
这之后的日子，马特除了每天的工作和巡逻，就一直在试图帮助彼得找回自己的记忆。大多数时候他的尝试都是徒劳无功，而且彼得总是冷不丁的来一句恋人之类的话，弄的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彼得对此真的相当执着，也许是因为那是他仅有的记忆，唯一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的“事实”，即使那并不是事实。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但事情一直没有什么好转。
有那么一些时候，马特简直想放弃了。他给彼得仔仔细细讲着以前的事，讲着那些反派混球，讲他是如何被所有人误解但依旧坚持行善，讲他即使被所有人无视依旧坚持讲着他那些冷笑话。那才是彼得，纽约所需要的那个蜘蛛侠，他所需要的那个朋友。但彼得只是茫然地眨眨眼睛，说：“那听上去真不错。”
那听上去一点都不好。
有一天马特终于忍不住发起了脾气。他冲彼得咆哮着，质问他到底想不想找回记忆，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他们不是恋人。彼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么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一点都不像彼得，彼得不应该有这么软弱的样子。他恼怒地离开了家，将门用力的甩上。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冷风将他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回到家里，彼得正躺在沙发上睡觉。他走时的电视还开着，声波描绘出一整个房间的样貌，彼得全然放松地躺着，一只手耷拉在沙发边上，只有眉毛微微皱着。
马特慢慢走到他的旁边，他关掉了电视，然后低头听着彼得的呼吸声，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马特。”
他愣了愣，然后意识到那只是一声梦呓。他感到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但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或许什么也没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帮彼得拉上了被子。彼得动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马特？”
“睡吧。”
彼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马特？”
“嗯？”
“我有努力想要找回记忆。”
“我知道。”
“所以不要生气。”
马特愣了愣，他沉默了一会儿，坐了下来。“我没有生气，彼得，我只是…很失望。”
“对我吗？”彼得睁开眼睛，显得有些不安的样子。这让马特感到更加无力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对我自己。”
“为什么？”
“因为…”马特犹豫了一下，随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当初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什么？”
马特抿了下唇，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糟糕情绪的来源，然后现在他不得不面对它。“因为那时候如果我把那个机器人留给其他人处理，早点带你去治疗的话，也许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彼得眨了眨眼睛，说道。
“也许不是，也许…”马特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彼得重复了一遍，坐了起来。
马特没有说话。
“你必须那么做，不是吗？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你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要你尽力了就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马特。”
“…听你说这话还真是奇怪，尤其是说这话的是…你。”
彼得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不应该这么说？”
“不应该。”马特说，接着也笑了笑。“不过没关系。你不知道。”
“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你比我还喜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任何事都会是你的错，只要这跟你相关。”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侧头望着他。“我们真的不是恋人吗？听上去我们真的很相像。”
“我可不讲冷笑话。”
“不是吗？”
“不是。”
“真可惜。”
马特没有说话。于是彼得也沉默了下来。
那天之后，马特对彼得耐心多了。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进展，不过马特几乎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回到家里听见彼得的一声问候。渐渐地就连彼得的“恋人”问题都变得自然起来。
马特依旧每天给彼得讲一点过去的事，只是讲的不那么多不那么急切了。彼得依旧认真地听着，听完了轻轻地说一句：“那听上去很不错。”
“是挺不错的。”
“所以我们不是恋人？”
“不是。我们不是。”
“真可惜。”
马特勾了勾嘴角，“是啊。是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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